悄悄的我来过了，正如我将悄悄的去

廿七年又十六天前，我来到九江。发现这个城市最美丽的就是城市中心的甘棠湖、南门湖和将它们从中隔开的小坝。因为它们成了九江

市区的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太熟悉了，市民们反而对它们很麻木。因为我总是意外地发现，估计有一半九江（即便是市区的）人，其实

分不清哪个是甘棠湖，哪个是南门湖？还有就是小坝的学名叫李公堤，而大绝大多数九江人只知道小坝，完全不知道什么李公堤。

刚来九江的时候，每到夏天，我们都会从中医院的后门那边下水，游到南门湖对面的南湖宾馆那边。那些体力水性差的伙伴们，就会沿

着新公园脚下，湖边的小路走回来。我们一般都是直接又游回来的。记得有一次，我跟另一位同伴，下水后游到南门湖中间，向左（西边）转一

直到小坝中间的那座拱桥下，眼看乌云翻滚就要下雨了，所以也没上岸就往回游。在湖中心雨就下下来了，但是，完全没有走路时遭雨淋的那种

狼狈，我们有时甚至停下来享受这种从未体会过了感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惬意啊！然而，随着中国整体物质文明的发展，污染的日益加剧，公

元一九九一年的夏天，我最后一次在南门湖游完泳全身奇痒，搽了医生开的药水后才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这俩湖游过泳。

后来，俩湖被污染得都泛出丑味了、湖面常莫名其妙地漂起蛮大的死鱼……忘了是哪一年了，最后一次看见渔民们从湖里大规模地打捞

起来的全部鲢鱼，都是被外省的车拖走了。本地的鱼贩子不会要的。后来，南门湖边、新公园下的那药厂关闭了；甘棠湖边那些随时都在往湖里

倒垃圾排污水的饭店全部被拆除，湖边建起了湖滨公园，沿着小坝一直连通到甘棠公园。俩湖似乎又显现出些许灵气！但是，湖水仿佛还将永远

不适合游泳的。

后来，随着九江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湖边上建起的高楼越来越高、越来越多，俩湖都快形同小脚盆了。到这个时候，俩湖唯一值

得欣赏的地方，就剩梧桐树遮天蔽日、夏日正午都有人乘凉的小坝了。在九江市区生活的人们，每到傍晚，相当多的人有一个习惯，就是环湖走。

然而，因为到处都可以通汽车，所以环湖走必定吸入大量的汽车尾气。我对这种锻炼模式相当不以为然！有天晚上，我独自从市区走路回家，路

过小坝。好象是从修建湖滨公园那时开始的吧，小坝白天汽车单行，每天晚上七点封路，只准行人漫步。回家后我急不可待地跟妻子说：我终于

相中了晚上散步的地方了。那就是小坝！我们可以只在小坝上走来回。

然而，妻子告诉我说，政府已经准备改造小坝，为了解决市区交通堵塞，决定拓宽它，汽车将可以双向行驶。更不存在晚上封路的可能

了。第二天晚上，我们来到小坝散步时，果然看见公示的牌子。不少年纪稍大的人们在牌子边愤怒地议论着。有人还说要拉横幅、立牌子，让大

家来签字反对改造小坝。今天我从小坝过，并没有看到可供签字的牌子或横幅什么的。我想，对俩湖麻木了的九江市民们，依旧会麻木地让俩湖

在败家子们的摆弄下自生自灭的。

记得当初在九江彭泽县境内，江西大张旗鼓地跟湖北、湖南争抢国家十二五计划唯一的一个核电项目。有一次，有机会我去参观彭泽核

电厂建设基地，咨询了那的管理人员，据说是拿到项目后，从浇筑第一罐混凝土算起，五十二个月便能够发电。我就跟妻子商定，什么时候退休

了，就逃离九江。后来日本的 3·11大地震大海啸，造成的福岛核危机，令全世界的核电发展步伐有所减缓。我们的逃离计划也逐步淡出了议事

日程。

但是，周岭姑塘化工企业对鄱阳湖造成的污染上了中央电视台、湖口县金沙湾工业开发后那个惨状……如今，身边近在咫尺的小坝也要

遭受败家子们的算计了！九江，悄悄的我来过了，正如我将悄悄的去！

二○一一年六月廿五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