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李尉

唐朝天宝年末,有姓张的剑南节度使,

中元(七月十五)那天,命令辖区所有寺庙布

置华丽,吸引女眷们游玩观赏。华阳有个叫李

尉的,他的妻子相貌非常美,闻名于蜀人之中,

那姓张的当然也知道。等到所有的寺庙极尽奢

华的布置,全城的人都前来观看。那些属下和

各州县官的家人来看,寺庙的主持都要禀告姓

张的,就是李尉的妻子没到。觉得奇怪,令人

暗中到她家的邻居那打听,果然是因为长的美

不轻易出门。姓张的就命令在开元寺选一大院,

选派蜀地顶尖的能工巧匠,极尽妙思,做了一

套能演奏乐器的木头人,机关消息所到之处,

丝弦、管乐全能演奏。让老百姓任意观赏三天,

并广而告之说:满三天之后,这套木器乐人就

送进皇宫了。百里之内车马塞道,两天了,李

尉的妻子还是没来。第三天天都要黑了,人群

散去时,李尉的妻子乘坐二人小轿带一个婢女

来了,将要出宅时,就有人飞奔告诉了姓张的。

姓张的就换上华丽的便装先到了,在院子里一

掏空了的佛像中坐等,好偷偷看她。不久就来

了,她先让婢女探看屋里都没有人了,才下轿,

姓张的看见了她,乃神仙中的人啊,非人世所

有。

姓张的从佛像中走出,堵在门口,告

知了自己的官阶,表达了强娶之意。李尉之妻

本就觉得李尉又蠢又丑,常有嫁了庸奴之叹,

于是私下答应了他。后来李尉办公事收受贿赂,

他的仆人告发了他,姓张的令能干的差役用法

条治了他重罪,打了六十棍,流放去岭南边陲,

死在流放的路上。姓张的娶了李尉的遗孀,放

在成都府,姓张的对她宠爱得无以伦比。但是

从那以后,她就仿佛见到李尉总在她左右,让

术士禳解,终究不能禁止。一年多后,李尉的

妻子也死了。

几年后,姓张的病了,看见李尉的样

子,也非常分明。忽一日,看见李尉的妻子,

宛如平生。姓张的惊讶地上前问她,李尉的妻

子说:“我感激你对我的恩宠,想对你有所报

答,特来告诉你,姓李的已上诉到玉帝那,你

的命就在今年,但你还是有人能救你的,只要

过了今年,必定没事了!他已赶来准备带你走

的了,你如果不出门,千万不要升公堂,不能

下台阶。”说完她就消失了。

那时华山道士的符箓非常灵验,为姓

张的在家中布置了坛场,所交代的事项跟她说

的一样。姓张的几个月不敢下台阶,李尉的妻

子又来了,都教他严守所交代的。一天黄昏时

刻,堂下东边有一丛竹子,姓张的看见一个穿

着红衫女子,在竹子边招手叫自己,他认为是

李尉的妻子来了,完全忘却了前面的戒条,便

下了台阶,跑过去见她,左右下人紧跟着呼叫,

制止不了。赶过去就看到是李尉穿妇人衣,在

竹林下拽住姓张的,一直殴打他,说:“此贼

我若不穿女衣召唤他,他那肯下台阶啊!”便

牵了他出门离去,左右下人如同醉酒,等到醒

悟,看见姓张的已经趴伏在竹林下了,眼鼻都

是血,只有心口还是暖的,扶到堂上就死了。

读后感:

原小说是在姓张的看了李尉妻子之后,

一再让人向李尉表示强娶有夫之妇的意思,“

李尉、妻惊而拒之”。觉得如此情节太不合情

理了,所以略加改动,译成白话成上面这样。

202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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