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没有不知道他是忠臣义士的。唉!豫让的死的确是忠,可惜的是赴死的行为之中有不属于忠的成分在啊。为什么这么说呢?

让我们看看他漆身吞碳之后,对他的朋友说的话:“我所做的这件事是极难的,我将用它来羞辱那些做人臣子但却怀有二心的

人啊。”可见说他不是为了忠是对的吧?再看他一再跃起斩襄子的衣服,襄子用他不为最早的中行氏而只是为后来的智伯死的

行为来责备他的矛盾和做作,豫让回答说:“中行氏用对待普通人的待遇对待我,我因此回报他普通臣子的义务。智伯以国士

的标准待我,我因此以国士的忠诚回报他。”从这来判断他,豫让便有不足之处啊。

段规之事韩康,任章之事魏献,未闻以国士待之也,而规也、章也,力劝其主从智伯之请,与之地以骄其志,而速其

亡也速其亡:智伯向韩康子要土地,康子想不给,家臣段规说:“不如给他。他在我们这里得到甜头,一定也会向别人伸手。

别人不给,他一定会用去解决。这样,我们就能不遭到他的进攻,等待形势的变化。”康子于是答应了智伯的要求。智伯很高

兴,又向魏桓子要土地。桓子开始也想不给。家臣任章说:“他无缘无故问人家要土地,所有的大夫一定会害怕。我们满足他

的要求,他一定骄傲。他那方面因骄傲而麻痹大意,我们这方面的大夫们都因为怕他而互相团结。这么一来,智伯的命一定不

长了。”桓子也因此割了土地给智伯。郄疵之事智伯郄疵:郄,读音xī。智伯的家臣。智伯有向赵襄子要土地时,襄子不给,

智伯便带了韩、魏两家的兵保卫赵城,用水灌它。郄疵对他说:“您带韩、魏的兵攻打赵城,他们会想:赵亡了,您就会打他

们了。这么一想,他们会叛变的。”智伯不听。赵襄子与韩、魏秘密约定:由韩、魏那边派人在夜晚杀掉智伯派去守堤的人,

放水灌智伯的军队。这么一来,就灭了智氏,亦未尝以国士待之也,而疵能察韩、魏之情以谏智伯,虽不用其言以至灭亡,而

疵之智谋忠告,已无愧于心也。让既自谓智伯待以国士矣,国士,济国之士也。当伯请地无餍之日,纵欲荒暴之时,为让者,

正宜陈力就列,谆谆然而告之曰:“诸侯大夫,名安分地,无相侵夺,古之制也。今无故而取地于人,人不与,而吾之忿心必

生;与之,则吾之骄心以起。忿必争,争必败;骄必傲,傲必亡。”谆切恳告,谏不从,再谏之;再谏不从,三谏之;三谏不

从,移其伏剑之死,死于是日,伯虽顽冥不灵,感其至诚,庶几复悟庶几:也许,和韩、魏,释赵围,保全智宗,守其祭祀。

若然,则让虽死犹生也,岂不胜于斩衣而死乎?让于此时,曾无一语开悟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袖手旁

观,坐待成败,国士之报曾若是乎?智伯既死,而乃不胜血气之悻悻悻悻:读音xìng,怨怒,甘自附于刺客之流,何足道哉?

何足道哉?

虽然,以国士而论,豫让固不足以当矣。彼朝为仇敌,暮为君臣,靦然而自得者靦:读音tiǎn,有愧的样子,又让之

罪人也。噫!

像那段规侍奉韩康,任章侍奉魏献,没听说是以国士待他们,但是段规、任章,都是力劝他们的君主顺从智伯的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