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江左有病人面疽者江：长江。疽：读音jū，结成块状的毒疮。浮浅者为癰yōng，深者为疽，试以百药，莫不掀唇当之掀唇
当之：张开嘴巴接受。指疽的疮口，拟人化了。至贝母贝母：一种中草药，闭而不欲纳。病者喜曰：“此药治矣！”因以苇管灌之，数
日遂愈。
故治病者当求病之所忌。
翻译：从前江东有个人脸上长疽，试了百种药，疽的疮口没有不是张开嘴接受的。到用贝母，疽的疮口闭上不愿意接受。病
人高兴地说：“这药对症啦！”因此用芦苇管灌疽，几天就痊愈了。
所以治病就应当找病所忌惮的东西。
感：病之所忌甚多，病所忌而体所不忌者，少矣！是故人之绝症无断，社会弊端不绝。良方虽常有，绝症亦常新。呜呼！生
命不息，争斗无止矣。
二○○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晚
桃符仰视艾人而骂曰桃符：相传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其下有神荼、郁槐二神，能食百鬼。因此民俗在农历元旦，用桃木板
画二神在上面，挂在门扇上，用来驱鬼辟邪。艾人：如今的端午节民俗是在门旁悬挂艾叶驱毒辟邪；古人则是将艾叶束成人形：“汝何
等草芥，辄居吾上？”艾人俯应曰：“汝已半截入土，犹争高下乎？”桃符怒，往复争不已。门神解之曰：“吾辈不屑，方傍人门户，
何暇争闲气也？”
此极可为浅学争辩者喻。
翻译：桃符仰视艾人骂道：“你是什么草芥，就敢待在我的上面？”艾人俯看答道：“你已经半截入土了，还争高下干什么？”
桃符恼怒，互相来回争论不休。门神排解它们道：“我辈没出息，才依傍别人的门户，哪还有闲心争这闲气啊？”
这完全可以成为学识浅薄而喜欢争辩的人们的比照。
感：争辩其实是好事，可以明理长见识。越是学识不够，越该勇敢地去与人辩论的。通过辩论，可以从对方那学到不少知识。
但如果是互相贬损，就流于刻薄的了。那便不可取了。
二○○四年十一月三十日晚
昔人有睹雁翔者，将援弓射之，曰：“获则烹。”其弟争曰：“舒雁烹宜舒雁：鹅，翔雁燔宜燔:读音fán，烤。”竟斗而讼
于社伯社伯：二十五家为一社，一社之长为社伯。社伯请剖雁烹燔半焉。已而索雁，则凌空远矣。
今世儒争异同，何以异是！
翻译：从前有个人看见大雁，准备拿弓箭射它，说：“射到了就煮。”他的弟弟争道：“鹅适合煮，飞的雁应该烤。”争吵
得到社伯那诉讼。社伯让把雁剖成两半煮一半烤一半。完了让拿雁来，大雁在空中已经飞远了。
当今的读书人的争论，与这有什么不同啊！
感：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讲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傻姑顶着一篮子鸡蛋，她一边走一边想。这一篮子蛋孵出小鸡，小鸡长大下
更多的蛋，蛋又孵鸡……如此周而复始，将有无数的鸡无数的蛋。发财后可以有钱买漂亮衣服、做漂亮房子。她想得出了神，脚拌到块
石头摔了一交，蛋全摔破了。
看了这个故事，我们便很清楚地看出，这个寓言其实分两部分。一是好高鹜远的幻想，二是煮和烤大雁哪种更好的争论。问
题不在于争论，而在于追求口味却忘了射雁这种好高鹜远、舍本逐末的态度。这篇所得结论也像前面那篇《桃符与艾人》将骂街等同于
争论一样混淆概念。
二○○四十二月四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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