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珍

捕蜮第一

龚自珍既庐墓堲居庐墓:古人在父母或老师的墓旁搭棚,居住守灵。堲:读音jí,烧土为砖,于彼郊野,魂飞飞以朝征,魄

凄凄而夕处。百虫谋之,曰:予可攻侮。厥族有大有小厥:代词,其,布满人宇。予告诉无所,发书占之,曰:可以术捕。禁制百虫,

非网非罟:读音gǔ,网的统称。予尝韪夫猎者之弹韪:读音wěi,是,亦起于古之行孝者,魑魅山林魑魅:读音chī,mèi,传说山林中害

人的怪物,则职畏禹职:主要,常理。予禁制汝虫,皆法则上古。敂山川邱坟敂:同‘叩’。邱:通‘丘’,而天神来下。

山川之祗问曰祗:读音qí,祈祷:“今者有蜮:读音yù,古代传说一种在水中含沙射人,或射人影,使人发病的动物。形状

如鳖,三足。又名‘短狐’。成语:含沙射影,即典出于此物,蜮一名射工,是性善忌,人衣裳略有文采者辄忌,不忌縗絰縗絰:读音

cūi,dié,古代的丧服。能含沙射影,人不能见,必反书之名字而后噬之。捕之如何?”

“法用蔽影草七茎蔽影草:传说中的隐身草,自障蔽,则蜮不见人影。又用方诸方诸:古代取祭祀用水的器皿,取月中水洗

眼,著纯墨衣,则人反见蜮,可趋入蜮群;趋入蜮群,则蜮眩瞀:读音mào,目眩,心绪纷乱。乃祝曰:‘射工!汝反吾名,以害我躬,

吾名甚正,汝不得反攻。射工!射工!速入吾胃中。’如是四徧:同‘遍’,蜮死,烹其肝。大吉。”

——述捕蜮第一。

二○○五年六月十二日晚

翻译:龚自珍在长辈墓旁搭棚居住,在那郊外荒野,魂在白天远飞,魄在晚上凄惨地呆着。百虫在谋划,说:我要攻击和侮

辱他。这些虫子有大有小,布满了人间。我没有地方去上告去起诉,翻书看它的吉凶,说:可以用方术捕捉。禁止制服百虫,不是用网。

我曾经认为是猎人的子弹,这也是源于古代行孝的人们用弹丸驱逐鸟兽保护遗体,山林中的魑魅,主要是害怕大禹。我要禁止制服你们

这些虫,都是效法上古的人们。便扣击山川丘陵,天神下凡。

向山川的神祈祷求问道:“现在有蜮存在,蜮又叫做射工,这东西性格喜欢忌妒,人的衣裳略微有点文采的就忌妒,不忌妒

的是丧服。它能够含沙射影,人们无法看见,它必定反过来写人的名字然后将人吃了。如何捕捉它?”

答案说:“方法是用隐身草七根,自己隐蔽,那么蜮看不见人的影子。还用方诸,取月光照射中的水洗眼睛,穿纯墨色的衣

服,那么人反而能看见蜮,可以进入蜮群;进入蜮群,那么蜮就眼花缭乱。就念叨说:‘射工!你颠倒我的名字,来害我的身体,我的

名字很正,你无法反攻。射工!射工!赶快进入我的胃中。’像这样念四遍,蜮就死了,烹煮它的肝。大吉。”

——第一叙述捕捉蜮。

二○○五年六月十三日晚

捕熊罴鸱枭豺狼第二

邱坟之祗问曰:“今者有熊罴鸱枭豺狼鸱枭:读音chī、xiāo,像黄雀但更小。喻奸邪小人,是性善愎,必噬有恩者及仁柔者,

捕之如何?”

“法用败絮牛皮,伪为人形,手执饲具,以示人恩,中实以炽铁。咆哮来吞,絮韦吞已韦:皮革,炽铁火起,糜灼其心肝。

祝曰:‘豺狼豺狼!予思汝不祥,亦勿战汝以刚,色柔内刚,诛汝肝肠,汝卒咆哮以亡。’如此四徧,则其种类皆殄绝殄:读音tiǎn,

消灭。吉。”述捕熊罴鸱枭豺狼第二。

翻译:向丘陵的神祈祷求问道:“现在有熊罴鸱枭豺狼,这些东西的性格执拗任性,必定吃有恩惠于它们和仁义温和的人,

如何捕捉她们?”

答案说:“方法是用破棉絮和牛皮,做成假的人形,手里拿着装饲料的器具,用来显示人的恩惠,里面放进炽热的铁块。它

们咆哮着过来吞食下去后,炽热的铁烧起来,灼烂它们的心肝。就念叨说:‘豺狼豺狼!我想着你的不祥,也不用强硬的方式和你斗,

表面温柔内里刚硬,消灭你的肝肠,你最终咆哮着死去。’像这样念四遍,那么它们一类都消灭干净。大吉。”——第二叙述捕捉熊罴

鸱枭豺狼。

捕狗蝇蚂蚁蚤蜰蚊虻第三

沮洳沮洳:读音jù、rù,指地低湿、垤之祗问曰垤:读音dié,小土堆:“今有狗蝇蚂蚁蚤蜰:读音féi,臭虫,是皆无性,

聚散皆适然也,而名噆人噆:读音cǎn,叮咬,使人愦耗。治之如何?”

“法不得殄灭,但用冰一柈:盘,置高屋上,则蝇去。又炼猛火自烧田,则乱草不生;乱草不生,则无所依;无所依,则一

切虫去。祝曰:‘蚊虻蚊虻!汝非欲来而朋来,汝非欲往而朋往,吾悲汝无肺肠。速去!吾终不汝殄伤。’如是四徧,则不复至。”——

述捕狗蝇蚂蚁蚤蜰虻第三。

翻译:向低湿土丘的神祈祷求问道:“现在有狗蝇蚂蚁跳蚤臭虫,这些东西都没有性格,聚集或散开都随意,却摆明要叮咬

人,使人昏聩疲乏。如何整治它们?”

答案说:“办法不能消灭,只用冰一盘,放在高屋子上,蝇虫就离去。再用猛火自己烧田,那么乱草不长;乱草不长,它们

就无所依赖;无所依赖,那么一切的虫子就离去了。就念叨说:‘蚊虫牛虻蚊虫牛虻!你不是想来却成群地来,你并不想走却成群地走,

我怜惜你没有肺和肠子。赶快离开!我终究不会灭杀你们。’像这样念四遍,那么它们不会再来了。”——第三叙述捕捉狗蝇蚂蚁跳蚤

臭虫。

二○○五年六月十五日晚

感:艰涩、隐晦、压抑。这就是我看这三段文字的感觉。大概就是要说,有的人不但该杀,而且要吃他的肉。有的人该受酷

刑而死。有的人只要远离他们就是了。也许是当时的文字狱特别严重的,但估计作者的文风大概也就这格调。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有名?

二○○五年六月十六日晚

忧木

网摩氏树木,七年而不华,或忧之。智者曰:“毋忧!华参于天。”

胥摩氏亦树木,三日而中柱;其荄也荄:读音gāi,树秧,一日而英,三日而华,七日而华参天。或忧其早成。圣人曰:“子

以桃、李、柞:读音zūo,柞树、柘之爱柘:读音zhè,又名黄桑,爱吾木也。子第以网摩氏之木爱吾木第:只,且犹不可。”越十旬,

胥摩氏犹屏营而木屏营:惶恐不安,自忧其不成,其成也,必弗可识也。

翻译:网摩氏树木,七年不开花,有的人替它担心。智者说:“不要担忧!它的花会开得天一样高。”

胥摩氏也是树木,三天就可以做房屋的主柱子;它的树秧子,一天就有花,三天花就盛开,七天就花开得象天一样高。有的

人担心它早熟。圣人说:“您用对桃、李、柞、柘树的爱,爱我们的树木。您只用爱网摩氏树的爱爱我们的树木,那还不行。”过了十

十天,胥摩氏更惶恐成了材,自己担心自己不能成材,他成了材,必定不能认识了。

感:不知所云!因这本书快读完了,瞎七八乱翻译这篇玩意,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的心态。本来打算不要这篇的。觉得它寓

意深刻者请赐教!谢谢!

二○○五年六月十六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