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宪宗迎佛骨入宫,韩愈上表极谏,说东汉奉佛以后,皇帝反而都短命。宪宗大怒,要杀他,很多大臣和贵戚挽救,才贬为潮州刺史,而勇

夺三军之帅勇夺三军之帅:据《新唐书》韩愈传与《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八》载:镇州发生兵变,杀掉节度使田弘正,立王廷凑。穆宗命韩

愈去宣旨抚慰。王廷凑接他进去,全副武装的官兵挤满一屋。王廷凑威胁地说:“是这班士兵在闹!”韩愈大声说:“皇上叫你做节度使,

你竟然和逆贼们一起造反吗?”话没说完,乱兵们冲上前指责韩愈不该说他们是“逆贼”。韩愈从容地给他们说明应该归顺朝廷的道理,并

表示同意他们杀掉残酷的田弘正。乱兵们欢呼。最后王廷凑送韩愈还朝: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

自从东汉以来,唯一的正道儒道沦丧文风鄙俗,异端邪说都冒了出来。经历唐朝唐太宗的贞观年、唐玄宗开元年的盛世,在房玄龄、

杜如晦、姚崇、宋璟的辅佐下也无法挽救。直到韩大人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起家,谈笑之间号召了大家,天下人膜拜式地全都跟随大人,重新

回归到正道。大概三百年一直到现在啊。文风振兴了历经八代的衰弱,将天下从沉溺中挽救回了正道。他因为忠心而触犯了皇上,但他的勇

敢能够拿下三军的主帅:这难道不是参与天地造化,关系国家兴衰、具备浩然正气而硕果仅存的人吗?

盖尝论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豚鱼:《易·中孚》:“豚、鱼吉,信及豚、鱼也。”

意谓不欺豚、鱼,卦象才吉;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诚,能开衡山之云开衡山之云:韩愈《谒衡岳庙遂宿寺题门

楼》诗:“喷云泄雾藏半腹,虽有绝顶谁能穷?我来正值秋雨节,阴气晦昧无清风。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须臾静扫众峰出,

仰见突兀撑青空,而不能回宪宗之惑;能驯鳄鱼之暴驯鳄鱼:见《祭鳄鱼文》,而不能弭皇甫鎛、李逢吉之谤皇甫鎛、李逢吉之谤:《新唐

书》本传载韩愈贬潮州后,宪宗后悔,想再用他。宰相皇甫鎛bó忌妒他,对宪宗说他疏狂,只可内调,于是改为袁州(再江西)刺史。另一

个宰相李逢吉故意在韩愈和李绅之间制造矛盾,结果弄得韩愈调职,李绅离开朝廷;能信於南海之民,庙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之於

朝廷之上。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我曾论述过天跟人的区别,用来说明人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有天是不容纳虚伪的。智巧可以欺骗王公,但只有连猪和鱼都不欺骗

才会有好结果;凭能力可以得天下,但不能得到民众的心。所以韩大人的精诚,能够拨开衡山的云,却不能劝醒迷惑的宪宗皇帝;能够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