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文观止】及观感第十卷 宋文苏洵心术
上点的称为烽，白天燃放的狼烟称为燧。狼烟，狼粪烧起的烟，之所以用狼粪，据说是：其烟直而聚，虽风吹之不斜，严斥堠斥堠：斥候， 岗哨。堠，古时了望敌情的土台，使耕者无所顾忌，所以养其财；丰犒而优游之，所以养其力；小胜益急，小挫益厉，所以养其气；用人不 尽其所欲为，所以养其心。故士常蓄其怒、怀其欲而不尽。怒不尽则有余勇，欲不尽则有余贪。故虽并天下，而士不厌兵，此黄帝之所以七 十战而兵不殆也。不养其心，一战而胜，不可用矣。
打蜀国。下山是用绳子捆住士兵缒下，非刘禅之庸刘禅：刘备的傻儿子阿斗，则百万之师可以坐缚，彼固有所侮而动也。故古之贤将，能以 兵尝敌，而又以敌自尝，故去就可以决。
见小患不避。小利小患，不足以辱吾技也。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夫惟养技而自爱者，无敌于天下。故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
吾之所短，吾抗而暴之，使之疑而却；吾之所长，吾阴而养之，使之狎而堕其中。此用长短之术也。”
操击；徒手遇蜥蜴，变色而却步，人之情也。知此者，可以将矣。袒裼而按剑袒裼：读音tǎn、xī,脱去上衣，露出身体的一部分，则乌获不 敢逼乌获：古代著名的力士；冠胄衣甲，据兵而寝，则童子弯弓杀之矣。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则力有余矣。
便想到前篇那据说是伪苏洵的《辨奸论》引用的孙子兵法的话：“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这里所说到的用兵，其实主要是指战略层面的 用兵。没有实战，自然便不会有那赫赫战功的将领的了。此中最典型，最另人叹服的战例恐怕只有美苏的冷战，半个世纪的时间，美国就完 美地打完了践行孙子兵法的最高境界的一仗。常见国人仗着自己先人中有个孙武，孙武又有部《孙子兵法》，便动辄要炫耀不已。看看、想 想冷战，反倒是国人自己真该将《孙子兵法》多多温故而知新的好啊！台湾问题是美国制约中国的最佳棋子，中国人咱们自己可别学了苏联 将自己前辈的面子给丢个精光啊！丢脸事小……如今海峡两岸虽相处得还算恰当，但终究是别人的一个把柄，我们国家日渐强盛，国人自大 之心日渐高昂，还真要牢记先人的教诲，以人为鉴！切莫自己成了自己先人著作中反面的战例啊！哦！
欲愚”的理念，反感归反感，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如果一个部队，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想法，讲起民主来，各自为阵了，如此情状，谁 都可以想象：即便全军都是乌获那也必定是乌合之众。服从命令便成了军人的天职。古话说的没错：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古今中外，任何有 名的战例，人们只会记得那些将领，哪有什么战士的姓名呢？成千上万也记不过来啊！不是说了“一将攻城万骨枯”吗！就改成一将成名万 骨枯也很恰当的啊。如今还好！不少地方还会设个无名烈士墓。唉！说穿了，战争中的士兵其实就是炮灰！试想一下，不要说千百年后，战 争的双方可能称兄道弟的了，如今，只要几十年，这样的例子就很常见了。说到底，战争是人类最愚昧的行为！利益是人类最原始的动力！ 战争永远伴随人类？！人类永远需要愚蠢的士兵？！悲哀啊！ 二○○九年一月十一日晚 张益州画象记
毋助变，众言朋兴朋：成群，同，朕志自定。外乱不作，变且中起。既不可以文令，又不可以武竞：强，强劲。惟朕一二大吏，孰为能处兹 文、武之间，其命往抚朕师。”乃推曰：“张公方平其人。”天子曰：“然。”公以亲辞，不可，遂行。冬十一月，至蜀。至之日，归屯军， 撤守备。使谓郡县：“寇来在吾，无尔劳苦。”明年正月朔旦，蜀人相庆如他日，遂以无事。又明年正月，相告留公像于净众寺净众寺：在 成都西北，一名万福寺。公不能禁。
治：不可以有乱急，亦不可以无乱弛。惟是元年之秋，如器之欹：读音qī，倾斜，未坠于地。惟尔张公，安坐于其旁，颜色不变，徐起而正 之。既正，油然而退，无矜容。为天子牧小民不倦，惟尔张公。尔繄以生繄：读音yī，是，惟尔父母。且公尝为我言：‘民无常性，惟上所 待。人皆曰蜀人多变，于是待之以待盗贼之意，而绳之以绳盗贼之法。重足屏息之民重足：读音chóng.叠足而立，形容非常畏惧，不敢稍微 移动，而以碪斧令碪斧：碪，读音zhēn，同砧，砧板。谓砧板与斧钺，是古代杀人的刑具，于是民始忍以其父母妻子之所仰赖之身，而弃之 于盗贼，故每每大乱。夫约之以礼，驱之以法，惟蜀人为易。至于急之而生变，虽齐、鲁亦然齐、鲁：齐是姜尚姜太公的封国；鲁是周公旦 的儿子伯禽的封国，受周礼影响最深的国，视为遵守礼教的典范。吾以齐、鲁待蜀人，而蜀人亦自以齐、鲁之人待其身。若夫肆意于法律之 外，以威劫齐民齐民：平民，吾不忍为也。’呜呼！爱蜀人之深，待蜀人之厚，自公而前，吾未始见也。”皆再拜稽首曰：“然。”
于我心有不释焉。今夫平居闻一善，必问其人之姓名与其邻里之所在，以至于其长短、小大、美恶之状，甚者或诘其平生所嗜好，以想见其 为人。而史官亦书之于其传，意使天下之人，思之于心，则存之于目。存之于目，故其思之于心也固。由此观之，像亦不为无助。”苏洵无 以诘，遂为之记。
在祚：读音zuò,皇位，岁在甲午。西人传言，有寇在垣：墙，引申为城墙。庭有武臣，谋夫如云。天子曰嘻，命我张公。公来自东：北宋京 城在河南开封，位于四川之东，旗纛舒舒纛：读音dào,大旗。西人聚观，于巷于涂：同“途”，路。谓公暨暨暨暨：果敢坚决的样子。《礼 记·玉藻》：“戎容暨暨”，公来于于于于：悠然自得的样子。公谓西人：安尔室家，无敢或讹。讹言不祥，往即尔常。春尔条桑，秋尔涤 场。西人稽首，公我父兄。公在西囿：读音yòu,园林，草木骈骈骈骈：读音pián，众多、茂盛的样子，公宴其僚，伐鼓渊渊：该句出自《诗 经·小雅》《采芑》该诗宣扬周军的威武，伐寇的摧枯拉朽。此处借用，意在表达成竹在胸的沉稳。西人来观，祝公万年。有女娟娟，闺闼 闲闲。有童哇哇，亦既能言。昔公未来，期汝弃捐。禾麻芃芃：读音péng，形容植物茂盛，仓庾崇崇庾：读音yǔ，露天的谷仓。嗟我妇子， 乐此岁丰。公在朝廷，天子股肱。天子曰归，公敢不承？作堂严严，有庑有庭庑：读音wǔ，走廊，廊屋。公像在中，朝服冠缨。西人相告， 无敢逸荒。公归京师，公像在堂。
二○○九年二月十九日 |
刑赏忠厚之至论
嗟叹之，所以乐其始而勉其终；有一不善，从而罚之，又从而哀矜惩创之哀矜：哀怜。惩创：惩戒，警惕，所以弃其旧而开其新。故其吁俞 之声吁俞：吁，叹声，表示不同意。《尚书·尧典》：“帝曰：‘吁！咈哉！’”俞，犹言“然”，欢休惨戚休：美善，喜庆，见于虞、夏、 商、周之书。成、康既没，穆王立而周道始衰，然犹命其臣吕侯吕侯：人名，一作甫侯，周穆王臣子，为司寇。周穆王采纳他的言论作刑法 布告四方：《尚书》的“吕刑”篇，而告之以祥刑。其言忧而不伤，威而不怒，慈爱而能断，恻然有哀怜无辜之心，故孔子犹有取焉。
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四岳曰四岳：尧时的四个大臣，他们分 掌四方诸侯。也有说是一个人的：“鲧可用鲧：读音gǔn,人名，尧的大臣，传说是禹的父亲。”尧曰：“不可。鲧方命圮族方命：抗命，违 命。圮：读音pǐ，毁坏。”既而曰：“试之。”何尧之不听皋陶之杀人，而从四岳之用鲧也？然则圣人之意，盖亦可见矣。《书》曰：“罪 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 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之所及，而不施于刀锯之所不及也。先王知天下之善不胜赏，而爵禄不足以劝也；知天下之恶不胜刑，而刀锯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则举而归 之于仁，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沮：终止。”夫君子之已乱，岂有异术哉？时其喜怒，而无失乎仁而已矣。《春秋》之义，立法贵严，而责人贵宽。因其褒贬之义以制赏罚， 亦忠厚之至也。
范增论
羽疑范增与汉有私范增：项羽主要谋士，被尊为亚父。他屡劝项羽杀刘邦，项羽不听。后项羽中刘邦反间计，逐渐削弱他的权力，他愤然离 去，途中病死，稍夺其权。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卒伍。”归未至彭城，疽发背死疽：读音jū，中医指局部 皮肤肿胀坚硬而皮色不变的毒疮。苏子曰：增之去善矣。不去，羽必杀增。独恨其不早耳。
之欲杀沛公，人臣之分也。羽之不杀，犹有君人之度也。增曷为以此去哉曷：读音hé，何？《易》曰：“知几其神乎几：幾，事物的迹象和 先兆！”《诗》曰：“相彼雨雪相：读音xiàng,看。雨：读音yù，动词，下，降，先集维霰：读音xiàn，冻雨。”增之去，当于羽杀卿子冠 军时也卿子冠军：指宋义。《史记·项羽本纪》：“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卿子，当时的人互相褒尊之辞。陈涉之得民也陈涉： 陈胜，秦末农民起义领袖，以项燕、扶苏项燕、扶苏：项燕，项梁的父亲，楚名将，为秦将王翦所围，自杀。扶苏，秦始皇长子，秦始皇焚 书坑儒，扶苏谏，始皇怒，让他去做蒙恬的监军。后来始皇崩，赵高假托遗诏将他赐死。《史记·陈涉世家》：陈胜与吴广谋反时，陈胜说： “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子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问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问其贤， 未知其死也。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正式起义时，“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欲也。”。项氏之兴也，以立楚怀王孙心孙心：《史记·项羽本纪》：范增劝项梁（项羽的叔 父）：“‘陈胜败固当。夫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橱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今陈胜首事，不 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起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于是项梁然其言，乃求楚怀王孙心 ——在民间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也。”。而诸侯叛之也，以弑义帝弑义帝：《史记·项羽本纪》项羽屠咸阳（秦朝京城） 后，尊怀王孙心为义帝，自为项王，后又自立为西楚霸王，徙义帝长沙郴县，阴令衡山王吴芮、临江王共敖击杀之。且义帝之立，增为谋主 矣。义帝之存亡，岂独为楚之盛衰，亦增之所与同祸福也。未有义帝亡，而增独能久存者也。羽之杀卿子冠军也杀卿子冠军：《史记·项羽 本纪》歪王孙心使宋义率兵救赵，行至安阳，留四十六日不进。项羽主张：“楚击其外，赵应其内”以破秦军。宋义则主张让秦、赵先斗， 而楚承其敝。于是“项羽晨朝上将军宋义，即其帐中斩宋义头”，出令军中，诬宋义谋反，假称系奉怀王孙心命诛之，是弑义帝之兆也。其 弑义帝，则疑增之本也，岂必待陈平哉？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陈平虽智，安能间无疑之主哉？
冠军，义帝必不能堪。非羽弑帝，则帝杀羽。不待智者而后知也。
疑增，必自是始矣。方羽杀卿子冠军，增与羽比肩而事义帝，君臣之分未定也。为增计者：力能诛羽则诛之，不能则去之，岂不毅然大丈夫 也哉？增年已七十，合则留，不合则去。不以此时明去就之分，而欲依羽以成功名，陋矣！
留侯论
临之而不惊卒：读音cù，同“猝”，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张良在下邳pī圯上散步，一老父至良前，直堕其履于圯下，叫张良捡上来。张良开始惊愕，想打他，因为他老，勉强忍住，给他捡了上来。 老父伸足叫他给自己穿上，张良长跪地上帮他穿好，他含笑而去。走了里把路，又回来，说：“孺子可教矣！”和张良约好五天后天明时在 圯上会面。到期，张良去时，老父已先在，责备了他几句，又约五天后早上会面。第五天鸡叫时张良就去，老父又先在，又责备了他，仍约 五天后来。这次，张良张良不到半夜就去，一会儿，老父才来，很高兴，拿出一本书，说：“读了它，就可以做开国皇帝的师傅了。”事见 《史记·留侯世家》，其事甚怪其事甚怪：《留侯世家》记老父当时还对张良说：“再过十年你的事业就成功了；第十三年，你在济北谷城 山（今山东东阿县东北）下可以看见我，黄石就是我。”司马迁在篇末评论说：“学者多言无鬼神，然言有物。至如留侯所见老父予（与） 书，亦可怪矣！”。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而世不察，以为鬼物鬼物： 王充《论衡·自然》：“张良游泗水之上，遇黄石公，受太公书。盖天佐汉诛秦，故命令神石为鬼书授人。”，亦已过矣。且其意不在书。 当韩之亡韩之亡：张良是韩国人，祖、父世为韩相。秦蚕食六国，最先灭韩，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鼎镬：镬，读音huò.大铁 锅。古代有一种残酷的刑罚，把人放在大铁锅里，活活地煮死，其平居无罪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读音bēn,孟贲古代勇士、育：夏育， 古代勇士，无所获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势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击之间逞於一击：《留侯世 家》记秦灭韩后，张良为报亡国之仇，收买力士刺秦始皇。开皇东游，张良与力士躲在博浪沙（今河南阳武县东南），力士用一百二十斤重 的铁锥击始皇，误中副车。始皇大怒，大索天下，十日，没有抓到，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危矣。千金之子，不死 於盗贼，何者？其身可爱，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盖世之才，不为伊尹伊尹：伊尹辅佐汤帝建立商朝、太公之谋太公：姜太公，吕尚， 辅佐周武王推翻商纣王，建立周朝，而特出於荆轲荆轲：为燕太子丹刺秦王者、聂政之计聂政：聂政为严仲子刺杀韩相侠累，后自杀。事见 《史记·刺客列传》，以侥幸於不死，此圯上老人之所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腆：读音tiǎn，腆颜，厚颜，无礼。彼其能有所 忍也，然後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会稽而归，臣妾於吴者，三年而不倦。：事见《左传·哀元年》和《国语·越雨下》。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 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馀，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间， 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以待其敝，此子房之教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於词色。： 《史记·淮阴侯列传》：韩信带兵平定齐王广后，使人向汉王刘邦说，要为假王于齐。这时，刘邦正在荥阳受到项羽的包围，看了韩信的信， 大怒，骂韩信。张良忙蹑刘邦的足，附耳说：“汉正不利，能禁止韩信称王吗？不如顺他的意就立他为齐王，好好地待他，叫他好好守住齐 国；要不然，他就叛变了。”刘邦省悟过来，便又骂道：“大丈夫打平了诸侯，就是真王，假它什么！”就派张良去立韩信为齐王，调他的 兵来打项羽。韩信后来降封为淮阴侯，故称淮阴。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
所以为子房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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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论
改正朔、易服色、指法度、兴礼乐。又数上书陈政事、言时弊，为大臣所忌，出为长沙王太傅，迁梁怀王太傅而卒年三十三，王者之佐，而 不能自用其才也。
或者其自取也。
三个皇帝，其在位的23年，是汉朝从初定走想鼎盛的过渡时期，他与起后的景帝并称为“文景之治”，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 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苟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庶几：读音shù、jī,也许可以，表示希望或 推测。将之荆：楚国，先之以冉有冉有：人名，孔子的学生，申之以子夏子夏：人名，孔子的学生。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 齐，三宿而后出昼：地名，齐国的一个邑，犹曰：“王其庶几召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公孙丑：人名，孟子的 学生：“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 果，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桥时，周勃向他跪下献上天子玺，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决刘、吕之雌雄：吕氏家族叛乱，齐哀王起兵讨伐，吕禄等派灌婴迎 击。灌婴率兵到荥阳后，与周勃等共谋，与齐王联合，为齐王助威。周勃等诛诸吕后，齐王撤兵回国，灌婴回长安与周勃、陈平等共立文帝， 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 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 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萦纡郁闷，趯然有远举之志趯然：跃然。远：疏远，离去。其后以自伤哭泣， 至于夭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 识不足也。
坚，东晋时前秦的国王。王猛，字景略，初隐居华山，后应苻坚召，为中书侍郎，极受宠信，屡屡升迁，权力极大，苻坚旧臣仇腾、席宝反 对他，苻坚怒贬仇、席二人，于是上下皆服，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 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狷介：性情正直，不肯同流合污，一不见用，则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 哉！
二○○八年四月二日晚 晁错论
治平之安狃：读音niǔ,因循，拘泥，而不吾信。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大功。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期月：指 一月或一年，都表示短期的意思，而苟以求名之所能也。
使他人任其责。则天下之祸，必集于我。
之说。天下悲错之以忠而受祸，不知错有以取之也。
“导河积石，至于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 是以得至于成功。
自将，而己居守。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己欲求其名，安所逃其患？以自将之至危，与居守之至安，较易知也，己为难首，择其至安，而 遗天子以其至危，此忠臣义士所以愤怨而不平者也。当此之时，虽无袁盎袁盎：人名，字丝，楚人。历任齐相、吴相。素与晁错不和，晁错 在位，袁盎就离开，反之亦然，两人不曾同在一块谈过话。景帝即位，晁错为御史大夫，使吏审讯袁盎，判断他受吴王财物，应抵罪。景帝 赦为庶人。吴、楚等七国叛乱后，晁错和部下商量，说袁盎包庇吴王，曾保证他不反，现在应治袁盎的罪，说他和吴王同谋。袁盎听到这消 息，就通过贵戚窦婴见景帝，说吴所以反，是晁错逼的，只有赶快斩晁错，吴王才会退兵。于是景帝令晁错穿朝服到东市受斩，亦未免于祸。 何者？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以情而言，天子固已难之矣，而重违其议，是以袁盎之说得行于其间。使吴、楚反，错以身任其危，日夜 淬砺淬砺：淬，淬火，热处理的一种，金属工件加热到一定温度，浸入冷却剂（油、水等）急速降温，以增加硬度。砺，磨砺。这里指锻炼 、训练军队，东向而待之，使不至于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虽有百盎，可得而间哉？
其隙。错之所以自全者，乃其所以自祸欤。
二○○四年四月十三日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