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文观止】及观感

第一卷 周文

《左传》

郑伯克段于鄢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寤生:寤,读音wù,同‘啎’又或是其错别字‘牾’,二声,倒。难

产。古人另外还有两种说法,一是睡着了生的;另一种是说生出来眼睛睁开的,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

请於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城名,岩邑也,虢叔死焉虢:读音guó,东虢国君,被郑帝所灭,他邑唯命。”请京,使

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读音zhì,古代城墙的计量单位,类似面积单位。一丈高的城墙,每三丈长为一稚。百稚

相当于三百平方丈,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叁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

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餍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

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公子吕:字子封,郑国的大夫:“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

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廪延:地名。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

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启:古指军队的左翼。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

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颖寘:同‘置’,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颖谷封人,闻之,有献於公,公赐

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遗:读音wèi,给。”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

繄:读音yī,语助词!”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

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颖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翻译:当初…………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皇族争夺皇位…………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二月廿日

感二:再读此篇,有两点无奈的感叹…………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一一年一月八日

周郑交质

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卿士:官名。王贰于虢:读音guó,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於郑,郑

公子忽为质於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畀:读音bì,给予。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温:地名,周的一个邑。秋,又取成周之禾

周:地名,周的首都。周郑交恶。

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沚:读音zhǐ,水中的

小块陆地,苹蘩蕴藻之菜苹:读音pín,蕨类植物,生于浅水。蘩:读音fán,白蒿,草本植物。蕴:读音wén,水草。藻:水草的总称

筐筥錡釜之器筥:读音jǔ,圆形竹筐。錡:读音qí,有三只脚的釜。釜:烹饪器,潢汙行潦之水潢汙:读音huáng、yú,低洼积水处。行

潦:沟中积水,可荐於鬼神,可羞於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

苇》、《泂酌》,昭忠信也。”

翻译:郑武公、郑庄公是周平王的卿士…………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号称观止的文章…………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二月廿四日晚

感二:周王朝此时此刻其实就已经不具备领袖诸侯的实力了…………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一一年一月九日晚

石碏谏宠州吁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得臣:人名,齐国的世子,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

又娶于陈,曰厉妫:读音guī。生孝伯,蚤死蚤:通‘早’。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

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嬖:宠爱。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

石碏谏曰碏:读音que四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於邪。骄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

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眕:读音zhěn,稳重、克制,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

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

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

弗听。

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翻译:卫国国王庄公在齐国娶了住在东宫的世子得臣的妹妹为妻…………点击产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整篇都是石碏的高谈阔论…………点击产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一日晚

感二:因为一直在国企工作…………点击产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一一年一月十五日晚

臧僖伯谏观鱼

春,公将如棠观鱼者棠:地名

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

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春蒐:读音soū,春天打猎、夏苗夏苗:夏季打猎、秋獮秋獮:读音xiǎn,

秋季打猎、冬狩冬狩:冬天打猎,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

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读音zǔ,祭祀时盛放祭品的礼器,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

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

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

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

翻译:(鲁隐公五年)春天…………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古今比…………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四日晚

郑庄公戒饬守臣饬:读音chì,上级命令下级

(鲁隐公十一年)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颖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弧:读音máo,郑庄公重造蝥

弧大旗时,用铁绾(缠绕)三丈三的旗杆,旗上秀“奉天讨罪”。此旗分量特重,庄公为激发将士勇猛之气,传令能执旗如常者,拜为

先锋。瑕叔盈首试成功,后颖考叔、公孙阏较量起争执,颖考叔夺得此旗,致使公孙阏不忿,于是有接下来的公孙阏射杀颖考叔,子都

自下射之都:公孙阏è,郑国大夫,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瑕叔盈:郑国大夫,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

许庄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读音gōng,通‘恭’,故从君讨之。许既伐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

乃与郑人。

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

亿:相安,和谐,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

使获也佐吾子获:公孙获。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婚媾,其能降以

相从也。无滋他族实逼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禋祀:读音yīn,‘禋祀’既祭祀?寡人之使

吾子处此,不惟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圉:读音yū,边境。”

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尔器用财贿,无置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

其序。夫许,大岳之胤也大岳之胤:大,通‘太’,太岳;胤,读音yìn,后代。神农氏的后代。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

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社:土神;稷:谷神,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

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

翻译:(鲁隐公即位十一年)秋天七月…………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终于明白《古文观止》选录文章的原则了…………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十二日晚

感二:郑庄公这么一大段话…………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一一年二月十四日晚

臧哀伯谏纳郜鼎

(鲁桓公二年)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非礼也。

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路:通‘辂’,

车。越:读音huó,结蒲为席,大羹不致,粢食不凿粢:读音zī,谷物的总称,昭其俭也。衮:读音gǔn三声,古代官员的礼服、冕、黻

读音fú,礼服上绣的花纹、珽:读音tǐng,玉笏,官员上朝时拿在手上用于记事,带、裳、幅:读音bī,绑腿、舄:读音xì,鞋,衡

结冠冕于发髻上的横簪、紞:读音dǎn,帽带、纮:读音hóng,帽带,绑在下巴上的带字、綖:读音yán,帽子上的装饰,昭其度也。藻

:读音lǜ。玉垫。木制,外包熟皮,绘水藻图形、鞞:读音bǐng,刀、剑的套、鞛:读音běng,配刀刀鞘饰物,鞶厉鞶:读音pán,束

腰的皮带和皮带下垂的部分、游缨游:读音liú,旌旗、马胸前下垂的饰物,昭其数也。火、龙、黼:读音fǔ,礼服上绣的黑白相间如斧

形的花纹、黻:读音fú,礼服上绣的黑青相间如亞形的花纹,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钖:读音yáng,马额上的金属铃铛饰物

:马嚼子上的铃铛、和:车铃、铃:铃铛,多悬于马颈和旗顶,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

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俱,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大庙寘:同‘置’,以明示百官。

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雒:同‘洛’

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听。

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臧孙达:臧哀伯!君违,不忘谏之以德。”

翻译:(鲁桓公即位第二年)夏季四月…………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本来是说一件正义凛然的事…………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十六日晚

季梁谏追楚师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薳章:薳,读音wěi,人名,军于瑕以待之瑕:随国的地名

随人使少师董成少师:官名。董:督察

斗伯比言于楚子曰斗伯比:人名,楚国大夫:“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

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张:读音zhàng,自大,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

熊率且比曰熊率且比:人名,楚国大夫:“季梁在季梁:人名,随国贤能之臣,何益?”

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

王毁军而纳少师。

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

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蠃,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

利民,忠也;祝史正辞祝史:官名,掌管祭祀,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

公曰:“吾牲牷肥腯牲牷:牷,读音quán,毛色纯而体完具的牲畜。腯:读音tú,肥壮,粢盛丰备粢盛:读音zī、chéng,盛粮

食的祭器,何则不信?”

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

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瘯蠡:读音cù、luǒ,六畜之病,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丰盛絜:洁。’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

也。奉酒醴以告曰醴:读音lǐ,甜酒:‘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慝:读音tè,邪恶。故

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禋祀:禋,读音yīn,对天神之祭。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

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

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翻译:楚国的武王侵略随国…………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廿二~廿三日晚

感:民是神的主…………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2005.3.23)

感二:抚古论今…………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一一年三月三日晚

曹刿论战

(鲁庄公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刿:读音guì。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间:读音jiàn,参与?”刿

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遂入见。

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

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读音fú,信用,诚实,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

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与之乘,战於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叁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

视其辙,登轼而望之轼:读音shì,车前扶手的横木,全车最高处,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叁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

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翻译:(鲁庄公十年春)齐国军队攻打我国…………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感:这个战论得的确高明…………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二○○五年三月廿七日晚

感二:“其乡人曰”道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观念…………点击查看全文翻译及其观感

2011年三月十八日晚

齐桓公伐楚盟屈完

(鲁僖公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

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召康公:姜太公,齐国始封国君:‘五侯九伯,女实征之女:通‘汝’,以夹辅周室夹:

读音xié,同挟。’赐我先君履,东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无棣:读音dì。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供,无以缩酒,

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复昭王南征而不复:周昭王晚年不理国事,巡行南方过汉水时,当地人用胶粘的船给他坐,船到江心,解体沉

船,周昭王及其随行人等淹死,寡人是问。”

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

师进,次於陉:读音xíng

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屈完:楚国大夫。师退,次於召陵。

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

齐侯曰:“岂不榖是为不榖:读音gǔ,不善,古代王侯自称的谦词,先君之好是继,与不榖同,何如?”

对曰:“君惠徼福於敝邑之社稷徼:读音jiǎo,求,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

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对曰:“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

屈完及诸侯盟。

翻译:(鲁国国王僖公既位四年)春季,齐国国王齐桓公率领各诸侯国侵略蔡国,蔡国被击溃,便讨伐楚国。

楚国国王派人对(来犯的)军队说道:“你们居住北方,我们居住在南方,完全是发情的马牛都不可能跑到一起去的啊,没想

到你们来到我们的地方,为什么啊?”

管仲回答说:“以前姜太公命令我的先君太公说:‘所有的诸侯国,你都可以讨伐它,用(这办法)来监督它们辅佐周朝王室。’

并赐给我先君鞋,东可以到海,西可以到黄河,南可以到穆陵,北可以到无棣。你们楚国进贡的包茅没有进贡,周朝国王祭祀缺乏供应,

没有东西用来滤酒,我就是来征收的。周昭王南巡却没有回去,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说:“贡品没有进贡,是我国君的错误,哪敢不进贡呢?周昭王不回去的事,你请到汉水边去问吧!”

联合军队前进,驻扎在陉。

夏季,楚国国王派大夫屈完前往联军。联军后撤,驻扎在召陵。

齐侯(齐桓公)布阵好联军军队,和屈完一起乘车检阅。

齐侯(齐桓公)说:“岂是我要这么做,是发扬先君好传统(合作精神),和我们联盟吧,如何?”

屈完回答说:“您施恩为我们国家求福,屈尊接受我们国君加盟,这是我们国君的愿望啊。”

齐侯(齐桓公)说:“用这样众多的军队打仗,谁能抵御它?用这样众多的军队攻城,什么城池攻不下来?”

屈完回答说:“您若以德安抚诸侯,谁敢不服?您若用武力,楚国将把方城作为城墙,汉水作为城隍,再多的人马,没有地方

施展的!”

屈完和各诸侯国签定盟约。

感:典型的外交。真所谓是弱国无外交啊!前面的蔡国因弱小,轻描淡写地就被消灭了。等到貌似强大的联军面对有实力的楚

国,就不过是说些外交辞令打哈哈的了。楚国柔中带刚回些个外交辞令,最后不过是貌合神离地签个盟约了事。看如今世界各国,借口

不同了:现在义正词严的借口是民主、人权而已,最后全是要凭实力决定取舍的。人与人之间还有很多仁爱、道义、情感等因素可谈。

国与国的关系吗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了。

二○○五年三月卅日晚

宫之奇谏假道

晋侯复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翫:读音wán,玩,一之谓甚,其

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辅:面颊。车:牙床骨,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

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

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太伯,太王的长子。虞仲,太王的次子。古代宗庙规定:始祖神位居中,子在左,叫昭;孙

在右,叫穆,大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於盟府。将虢是灭,何爱於虞?且虞能亲於

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逼乎?亲以宠逼,犹尚害之,况以国乎?”

公曰:“吾享祀丰絜:同‘洁’,神必据我。”

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

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繄:读音yī,是。’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冯:辅助,凭藉,依靠,将在德矣。若晋

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

弗听,许晋使。

宫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

冬,晋灭虢。师还,馆於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

翻译:晋国国王又向虞国借路用来攻打虢国。宫之奇劝戒道:“虢国,是虞国外层屏障啊。虢国灭亡了,虞国必定跟随它灭亡。

晋国是不可以招惹的,盗寇是不可亲近玩耍的,有一次就够危险了,那还可以再次招惹啊?有谚语说‘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意思,

就是针对虞、虢国所说的啊!”

虞国国王说:“晋国,和我同宗啊,哪能害我啊?”

回答说:“太伯、虞仲,是太王的嫡传长子,太伯不听从(做傀儡),所以不继位(兄弟俩跑了)。虢仲、虢叔,是王季的孙

子,做过文王的官员,在周朝王室立下功勋,记载功勋的史册(就)收藏在周朝王室里面。晋要灭虢国,凭什么爱惜虞国?况且虞国跟

晋国能亲过桓叔和庄伯吗?晋国国王爱他们啊,桓叔和庄伯他们整个家族有什么罪?而借口杀灭,不就是因为威胁他的权位吗?亲人因

为受(周王室的)宠幸势力大威胁(到他),还要杀害他们,何况国家呢?”

虞国国王说:“我祭祀神灵的物品丰盛洁净,神灵必定会保佑我。”

回答说:“我听说,鬼神不是见人就对他亲善的,惟有有德的人就亲近。所以《周书》说:‘皇天不偏袒谁,惟有有德的就成

就他。’又说:‘粮食做的祭品香气不会飘扬很远,只有高尚的美德会四处传扬。’还说:‘民众祭祀不变换物品,只有美德是最好的

物品。’按这样来说,就是没有德,民众不和顺,神灵不享用祭品。神灵所依据的,是在德啊。如果等晋国侵占了我们虞国,再来弘扬

美德进贡香美的祭品,神灵会唾弃它吗?”

虞国国王不听,允诺晋国的使臣(借道)。

宫之奇带着他的族人远行,说:“虞国过不了腊月啊!就在这次的行动中(侵占虞国),晋不需要另行出兵了!”

冬季,晋国灭虢国。回师(时),驻扎在虞国,就偷袭虞国,侵占了它,抓住了虞国国王。

感:这种强国侵略弱国的话,实在没什么多说的了。那些被大国响亮的借口蒙蔽而支持大国的大小国的人们,该多看看这《左

传》。了解一点史实借鉴借鉴。

二○○五年四月四日晚

齐桓下拜受胙

(僖公九年,夏)会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

王使宰孔赐齐侯胙宰:官名。胙:读音zuò,祭祀用的肉。按礼教规矩,胙只赐予天子同姓的国家,异姓国只有夏、商二王的后

代才能得到。齐侯姜姓,本无资格获得,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舅:周天子对异姓诸侯的称呼。”齐侯将下拜。孔曰:

“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耋:读音dié,老,寿,加劳,赐一级,无下拜。’”

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小白:齐桓公名:‘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

拜;登,受。

翻译:(鲁僖公九年,夏季)(周天子的使臣名叫孔的宰与齐侯、宋子、鲁候、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此是抄来的,我是

弄不清楚这些什么侯、子、男、伯之间的差别所在。本篇末有李昱甫先生提供的详细资料,供读者查阅。特此感谢李昱甫先生!))在

蔡丘举行锋会,继续订立盟约,结成邦交,这是符合礼节的。

周天子的使臣(名叫孔的)宰赐给齐侯祭肉(这就不合礼节了),说:“天子有祭祀周文王、周武王的事,派我来赐给你祭肉。”

齐侯正要下拜。孔说:“还有另外的旨意。天子让我转告说:‘凭您高寿,更加慰劳您,赏赐你更高一级,不用下拜。’”

齐桓公回答说:“天子的威严不能冒犯一点点的,我小白那里敢有一点贪图天子的赏赐:‘不用下拜!’呢?恐怕(如此一来)

会跌到坛下去,因此给天子带来羞辱。那敢不下拜啊?”齐桓公下到坛下,下拜;然后登上坛,接受祭肉。

感:对于国家来说,实力才是最根本的。有实力了,所谓的天子也只有“额外开恩”地巴结其诸侯国的份。这有实力的主,做

得越真诚、谦虚,别人便越买他的帐。谦恭是表象,实力是核心;礼教(对今天的人来说:民主、人权的幌子)是虚,利益是实;维护

礼教(对今天的人来说:民主、人权的幌子)是虚,争夺利益是实。

二○○五年四月八日晚

西周春秋爵称,可大致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六级:

王。在周王朝辖区内,王是指周天子而言。另有个别并非天子的王者,如吕王、丰王等,都属戎狄首领。春秋金文中的

称王诸侯,仍限于同周室关系较疏的蛮夷君长,即徐、楚、吴、越四国。

公。身居高位的天子重臣称公,所见有周公、召公、毕公、明公、井公、毛公、芮公等。可以肯定的称公诸侯,有宋公

戌(宋平公)、宋公差(宋元公)、宋公(宋景公)、宋公得(宋昭公)。

侯。西周春秋时代行用最普遍的爵称是侯。金文所见主要是周初始封的周姓诸侯,如燕侯、鲁侯、康侯、邢侯、蔡侯、

滕侯、虞侯、荀侯、曾侯等。称侯的异姓国君,除与周室关系非同寻常的姜齐以及取而代之的田齐外,大都是周初褒封的前代

帝王之后,或者早已存在的“先封”之国,有铸、陈、纪等。

伯。西周时代称伯的诸侯,多为文献记载较少的小国之君,有的是畿内封君,如荣伯、井伯、杜伯、单伯、散伯、徵伯、

过伯、夷伯等。春秋时代明确称伯的国君,主要有郑伯和曹伯。

子。金文中的子明确属于爵称的,主要有北子和沈子。文献中其他诸子,尚无金文印证。

男。《春秋》所见男爵仅有许国。1967年陕西长安县马王村出土一件西周晚期的(许)男所作铜鼎,证实许国国君的爵

称确为男爵。

二○○七年五月十五日

阴饴甥对秦伯

(鲁僖公十五年)十月,晋阴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

秦伯曰:“晋国和乎?”

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圉:读音yǔ,晋惠公的儿子。曰:必报仇,宁事戎狄。君子爱

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死无二。以此不和。”

秦伯曰:“国谓君何?”

对曰:“小人蹙:读音cù,皱眉,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

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怀德,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德为怨,秦不其然。”

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

事件背景:晋惠公是秦在其答应即位就给五座城后护送其回国得到王位的。即位后晋惠公未履行诺言。饥荒年

向秦国求援,得到援助。次年秦闹饥荒向其求援遭拒绝。于是,遭致秦的讨伐,被秦俘虏。晋国大夫阴饴甥找秦议和。

翻译:(鲁僖公十五年)十月,晋国大夫阴饴甥与秦国国王会面,在王城订立盟约。

秦国国王问:“晋国团结一致吗?”

回答说:“不和。小人以失去了他们的国君而耻辱,悼念他们丧失的亲人,不怕征兵入伍训练立圉为国君。说:一定要报仇,

即便因此而要侍奉蛮族。君子爱他们的国君并知道他的罪行,不怕征兵训练等待秦国的指令。说:一定报效秦国的恩德,死也没有二心。

因此不和。”

秦国国王说:“国人认为你们的君王会被怎样?”

回答说:“小人皱眉担心,认为不会被免罪;君子觉得心宽,认为必定会回国。小人说:我国伤害秦国那么深,秦国怎么会归

还国君?君子说:我们认罪了,秦国必定会归还国君。有二心就抓起他,服罪了就放了他,秦这样做的恩德就没有更仁厚的了,惩罚没

有更威严的了。服罪的牢记秦的恩德,有二心的害怕严厉的惩罚,这一仗之后,秦可以称霸诸侯啊。当初接受并扶持他却不巩固他的地

位,如今又要废除他而不立他为王了,用好心却最终做了遭人怨恨的事,秦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秦国国君说:“这正是我心中想的啊。”于是对晋公改成了接待晋国国王的待遇,送给他七头牲畜。

感:从这阴饴甥便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外交官的巧舌如簧了。倒不是说他就真的靠几句恭维的话便哄骗到了秦国国王,而是他

揣度出秦国的用心:称霸诸侯、证明实力、收服晋为己所用。然后他便顺水推舟,各自达成各自的目的:秦征服晋,阴饴甥救回国君。

二○○五年四月十日晚

子鱼论战

子鱼:宋公子目夷,当时为大司马,即掌管军队的人。

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固:人名,公孙固:“天之弃商久矣商:商朝,宋为商朝的后代,君将兴之,弗可

赦也已!”弗听,及楚人战于泓。

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司马:此司马是子鱼:“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

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後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门官:门官国王的亲兵。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

重伤重:chóng,不禽二毛禽:同‘檎’。二毛:有白发的人。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虽亡国之馀,不鼓不成列。”

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勍敌:勍,读音qíng。强大的敌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

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耇:读音gǒu,老,高年,获则取之,何有於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

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叁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儳可也儳:读音chán,队列

参差不齐。”

事件背景:宋襄王欲称霸诸侯成为盟主。楚国实力强大,郑国附庸推举,楚国做了盟主。宋襄王不忿,盛怒讨伐郑国。

翻译:楚国人攻打宋国(本土)来解救郑国。宋襄王准备接战。大司马公孙固劝戒道:“上天抛弃我们商朝很久了,国君想兴

盛它,(这种逆天而行的行为将会)不被赦免的啊!”宋襄王不听,跟楚国人在泓河作战。

宋国部队已经布好阵,楚国部队还没有完全上岸。子鱼说:“敌众我寡,在他们还没有完成登岸,请(赶快)攻击他们。”宋

襄王说:“不行。”(楚国部队)已经上岸还没有布好阵,又劝告(宋襄王进攻)。宋襄王说:“还不行。”(楚国部队)已经布好阵

了然后(才开始)攻击他们,宋国部队战败,宋襄王伤了屁股(大腿),他的亲兵(也)被歼灭了。国人都埋怨国王。宋襄王说:“君

子不伤害受伤的人,不擒拿有白发的人。不凭借险要取胜。我虽是亡国者(商朝)的后代,(也)不会击鼓进攻没有布好阵的敌人。”

子鱼说:“您不懂得什么是打仗啊。强敌,在险地而且没有布阵,是天助我也!围堵并攻击他,有什么不可啊?本来就怕(打

不赢)啊!况且现在的强敌,都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有老兵,抓到了就是俘虏,管他是否黑发中有白发啊?教育战士什么是耻辱,为的

是杀敌啊。(敌人)伤了还没有死,为什么不能再杀一刀?如果爱惜(敌人)不伤他再伤,就如同不伤(敌人)!爱敌人的老兵,就如

同降(敌)一样啊!部队是用来胜利的,鸣金击鼓是用声音鼓舞士气的啊。能胜利的办法就用它,险要也可以啊。声势大士气就高,击

鼓攻击参差不齐的敌人才对啊。”

感:呵呵!真是个白痴国王。既然要讲仁慈,干吗要与人为敌呢?!既然为敌了,却偏又讲起仁慈来了。实在是前后矛盾得可

以啊。

若要对敌人讲仁慈,必先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方可讲得哦,否则伤了屁股还是小事,丢了卿卿性命便是连讲仁慈的本钱也丧失

了啊。再不,就必须消敌于无形,我不为人之敌,人亦不以我为敌,那才是最大的仁慈啊。

二○○五年四月十二日晚

寺人披见文公

(僖公二十四年)吕郤畏逼吕:吕甥,人名。郤:读音xì,郤芮,人名,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寺人:太监。披:

名,勃鞮dī。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

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袪:读音qu一声,衣袖,女其行乎!”

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

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

公见之,以难告。晋侯潜会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瑕甥:瑕.xiá,吕甥,因为其封地地名叫瑕,故此

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

故事背景:晋文公在各国流浪十九年,最后依靠秦国扶持,杀灭弟弟怀公,夺取王位。吕甥和郤芮是原惠公的降将,心虚……

便邀太监勃鞮歃血盟誓造反。

翻译:(鲁僖公二十四年)吕甥和郤芮害怕被害,想要焚烧王宫,来杀晋国国王。太监勃鞮请求见国王。国王派人责备他,并

拒绝接见。(传话)说:“在蒲城那一仗,(你的)君王命令你过一晚(到),你当天就到了。那后来我跟狄国国王在渭河边打猎,你

为惠公来杀我,命令你过三晚(到),你第二天晚上就到了。虽然是君王有命,为什么那么快呢?(被你砍下的)衣袖还在(啊),你

赶快走吧(逃命去吧,不然我杀了你)!”

(太监勃鞮)回答道:“我以为国王进入国家掌权,是因为懂得做国王的道理啊;如果还不知道,又将要遇到灾难!君主的命

令是不能打折扣的,这是自古定下的规矩。除掉君王所憎恶的,尽力而为。(管他)蒲城的人、狄国的人,我心中那有他们呢?如今国

君您即位了,就没有(你的)蒲城的(仇)人、狄国的(仇)人吗?齐桓公能放得下被射中衣带钩的仇怨,而让管仲做丞相。您如果和

他不一样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命(离开)呢?离开的人会很多,岂只我这受过阉刑的小人啊?”

晋文公接见了他,(他)把(要降临的)灾难告诉了(国王)。晋国国王秘密逃到王城见秦国国王。三月底(我不会算,这是

抄别人的),晋国国王的王宫起火,吕甥郤芮没有抓到晋文公,便逃到黄河上,秦国国王引诱他们(进入王城)然后杀了他们。

感:人心难测,不同的人各自取舍不同。小人取利,利己的利;君子取义,道义的义;圣贤取理,天理的理。这太监虽然机智

善辩(变),只能算个小人。

二○○五年四月廿~廿一日晚

感二:前不久,在电视上看过一部美国影片,好象是叫《死亡契约》的后半部分。很想将这太监与那电影的主人翁划为同一范

畴:严格履行条约的刺客。但终究觉得这太监仍是够不上档次,其一,电影中那主人翁只是履行契约,并非主动谄媚于顾主;其二,电

影中那主人翁还是有起码的是非,对于善良的局外人是全力进行保护的。这太监则不然,其一,谁做了其主子就主动向谁献媚;其二,

管他蒲城人、狄国人,他人的生命都是完全被无视的。这太监终究还是:只能算是个小人。

二○○八年十月八日

介之推不言禄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

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内外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

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

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

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

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绵上:地名。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背景同前面的《寺人披见文公》

翻译:晋文公赏赐跟着他逃亡的人们,介推不要求赏赐,赏赐也没有给他。

介推说:“献公的儿子有九个,惟独国君还在人世。惠公、怀公不能亲人立信,国内外都抛弃了他们。天没有(打算)灭绝晋,

必定要有主持(国家大事)的主人。主持晋国祭祀的人,不是君王是谁呢?上天实际已经安排好了的,而这一个二个的认为是自己的贡

献,这不是很荒谬吗?偷窃别人的钱财,都说是盗窃。更何况贪天的功劳,认为是自己的贡献呢?下面的(臣子)将罪当做道义,上面

的(国君)对这奸诈(的行为)给予赏赐。上下互相欺瞒,难以和他们相处啊。”

他的母亲说:“何不也去要求赏赐呢?(否则)这样(贫穷地)死去(又能)埋怨谁呢?”

回答说:“责备这种行为而又效仿它,罪更重啊!况且说出埋怨的话了,不能吃他的俸禄了。”

他的母亲说:“也让国君知道这事,好吗?”

回答说:“言语,是身体的装饰。身体将要隐居了,还要装饰它吗?这样是乞求显贵啊。”

他的母亲说:“(你)能够这样做吗?(我)和你一起隐居。”便隐居到死去。

晋文公寻找他找不到,用绵上作为他的祭田。说:“用它来标记我的过失,并且表彰善良的人。”

感:感觉到很重的怨怼和酸楚情绪,总有言不由衷的感觉。凡事天定说,更是荒谬可笑。人们为一件希望渺茫的事努力时,还

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就算是宿命论,起码还强调要尽到人们自己的努力啊。不懂《古文观止》收录这段的理由。

二○○五年四月廿八日晚

展喜犒师

(鲁僖公二十六年)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

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

齐侯曰:“鲁人恐乎?”

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

齐侯曰:“室如县罄悬罄:‘县’通‘悬’。形容空无所有,喻极贫,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

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大:同‘太’。股肱:肱,读音gōng。大腿和胳膊,喻辅佐君主的大臣,夹辅成

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阙:

读音què,空,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

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

齐侯乃还。

翻译:(鲁僖公二十六年)齐孝公侵犯我们鲁国北部的边境,僖公派展喜犒赏齐国的部队,让他到展禽那接受指教。

齐孝公还没有侵入国境,展喜(就)迎上他们,说:“我们的国君听说君王您亲自移贵步,将要到鄙国屈辱您的贵体,派在下

来犒赏您的部下。”

齐孝公说:“鲁国的人害怕吗?”

回答说:“无知的人害怕啊,有识之士就不怕。”

齐孝公说:“家里空无所有,野外青草都没有,凭借什么而不害怕呢?”

回答说:“凭借先王(周成王)的命令。从前(我国的始祖)周公、(贵国的始祖)太公是周王朝的得力干将,一起辅佐周成

王,成王赏赐他们并让他们盟约,说‘(你们)世世代代的子孙,不要互相侵害啊。’记载盟词的盟书保存在(贵国的)国家档案馆,

(你们的)太师掌管着它。齐桓公所以联合各诸侯国,商议解决互相的不协调,弥合相互之间的裂痕并救济各国的灾祸,这都是张显过

去(成王委托)的职责啊。等到君王您即位,各诸侯国都期望地说:‘他一定回遵循桓公的功业!’我国不敢聚众防卫,是认为:‘难

道他即位才九年,就抛弃先王的命令废弃自己的职责?他和先王比怎么样?君王他必定不会这样的。’(有识之士就是)凭借这不害怕。”

齐孝公便班师回国了。

感:厉害!厉害!片言只语便退敌雄师。表面看好象是古人很在乎出师有名,讲道理似的。其实不然。首先古代一国君王的意

志决定一件国家大事的取舍。所以展禽、展喜抓住齐孝公的弱点:企图效仿齐桓公领袖诸侯成为霸主。便拿齐桓公说事。这叫攻心战,

击中了要害,自然退兵的了。

二○○五年四月廿九日晚

烛之武退秦师

(鲁僖公三十年)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於晋,且贰於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氾南氾:读音fán,河流名称

佚之狐言於郑伯曰佚:读音yì。之:助词。大概佚和烛都是他们各自的邑地的名称吧:“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

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

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缒:读音zhùi,用绳悬人货物使下坠

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

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共:通‘供’,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

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厌:餍,餍足?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阙:读音jué,毁伤;通‘掘’,挖掘,将焉取

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通‘悦’,与郑人盟。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戍:读音shu四声,防守,乃还。

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

亦去之。

翻译:(鲁僖公三十年)晋国国王、秦国国王围攻郑国,(理由是)因为他对晋国无理,并且存有贰心和楚国结交。晋国军队

驻扎在函陵,秦国军队驻扎在氾河南岸。

佚的狐对郑国国王说:“国家危险啊,如果派烛的武去见秦国国王,敌军必然退兵。”(郑国国王)按照他的话做。(烛的武)

推辞道:“我在壮年的时候,就非常不如别人;如今老了,没有能力做事了啊!”郑国国王说:“我不能早点用您,如今紧急的时候才

求您,是我的过错啊。但是郑国灭亡,对您也不利啊。”(烛的武)答应了他。夜晚用绳子吊下(烛的武)出城。

(烛的武)拜见秦王说道:“秦、晋围郑,郑国当然知道(自己)要灭亡啦。如果灭郑国有利于您,那就辛苦您的部下(也值

得)了。越过(晋)国来(攻打)边远(的郑国),您知道那样很难,值得陪邻国来灭郑吗?邻国实力的加强,(就是)您的实力的削

弱啊。如果(您和您的部下)住在郑国让我们尽东路上的主人,往来的使者,困乏时提供休息的地方,对您也就没什么害处啊。而且您

曾经助晋惠公获得王位并在晋国遭灾时还赐予晋国粮食晋国许诺给您焦、瑕两邑,但他们早上过黄河上岸晚上就设置筑城墙的板

筑城墙以防您要那两邑,这是您知道的啊。晋国,哪里有知足的啊?既然已经东边占领了郑国,便又想肆意侵占它的西边。如果不攫取

秦国(的国土),将取谁的呢?损伤秦来让晋获利,还请您想想它。”秦国国王很高兴,跟郑国人结盟。派杞子、逢孙、扬孙驻防(氾

河南岸),(自己率大部队)回国。

(晋国的)子犯请求攻击秦国(军队)。晋国国王说:“不可。没有这人(秦王)的力量(帮助)不会又现在的局势。借用它

的力量却又伤害他,不仁义;失去相好(的盟友),不智;用(和秦的)战乱换(和秦的)一致,(就)不强了。我们回国吧。”(晋)

也(撤兵)离去了。

感:国与国之间,始终是在权衡利弊。要成为它们之间的成功说客,那就是晓之以利,动之以利啊。

二○○五年六月廿六日晚

蹇叔哭师

(鲁僖公三十二年)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读音jián

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

不知?”

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

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中寿:六七十岁。此时蹇叔大约八十岁,尔墓之木拱矣!”

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读音yáo,通‘崤’xiáo,山名。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后:古

代得天子和列国诸侯都称为后。皋:夏朝桀王的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辟:通‘避’。必死其间,余收尔骨焉!”

秦师遂东。

翻译:(鲁僖公三十二年)杞子从郑派人告知秦国(国王)说:“郑国人派我掌管他们的北门的钥匙,如果隐蔽地派军队来,

(郑)国可以得到啊。”(秦)穆公就此事问(元老,大夫)蹇叔。蹇叔说:“劳动军队去袭击远方(的国家),没有听说过啊。军队

劳累精力衰竭,远方的主人(国家)(已经)有防备了,恐怕不行啊?军队的行动,郑国必定知道;辛辛苦苦却没有收获,(大家)必

定会有怨恨的心理。况且(军队)行走千里,那还有谁不知道?”

穆公不听,召集孟明、西乞、白乙,派(他们)从东门之外出兵。蹇叔对他们哭道:“孟将军啊!我看着军队出发,却(会)

看不见他们进城啊!”

穆公派人对他说:“你懂什么!如果你只活六七十岁的话,你的墓地的树都有一抱粗了啊!”

蹇叔的儿子跟随军队一起。(蹇叔)哭着送他道:“晋国人防御的军队必定在崤山。崤山有两座山峰。它的南峰,是夏朝君王

皋的墓;它的北峰,是(周)文王避风雨的地方。(你)必定死在它们之间,我(到那里)收你的尸骨吧!”

秦国的军队便向东方进发。

感:从古至今,为什么骗子总能得手呢,根本原因就是上当者的贪婪。秦穆王如此卤莽,同样是贪婪在作祟啊!

二○○五年六月廿八日晚

第二卷 周文

《左传》

郑子家告赵宣子

晋侯合诸侯于扈,平宋也。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

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子家:人名,郑国的大夫,以告赵宣子赵宣子:人名,晋国的国卿,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

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侯宣多:郑穆公为侯宣多所立,侯宣多居功专权,所以称之为“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

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归生:子家的名,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

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蒇陈事蒇:读音chǎn,完成。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八月,寡君又往朝。

以陈蔡之密迩于楚密迩:贴近、靠近,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

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余

几?’又曰:‘鹿死不择音:通‘荫’。’小国之事大国也,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

将悉敝赋,以待于鯈:地名,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朝于齐;四年,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强令,岂有罪也?大国

若弗图,无所逃命。”

晋巩朔行成于郑巩朔:人名,晋国的大夫,赵穿、公婿池为质焉。

翻译:晋国国王在扈招集各诸侯国,平定宋国的内乱。在这次晋国国王不召集郑国国王,(他)认为郑国和楚国结交有贰心。

郑国大夫子家派通讯官送给书信,用来告诉晋国国卿赵宣子,说:“(我国)国王即位三年时,召集蔡国国王和他一起侍奉贵国。

九月,蔡国国王来到我国准备出行(前往贵国),我国因为侯宣多的事件,国王因此不能和蔡国国王一起(前往),十一月,战胜并压制住

侯宣多,就和蔡国国王一起在百官面前来拜见(贵国国王)。十二年六月,归生我陪伴嫡传世子夷,为陈国请求楚国允许他们拜见贵国。十

四年七月我国国王有前往拜见,来完成陈国(拜见贵国)的事。十五年五月,陈国国王从我国前往贵国拜见贵国国君。去年正月,(我国大

夫)烛武(陪同)世子夷前往拜见。八月,我国国王又前往拜见。由于陈国蔡国(国土)跟楚国贴近,却不敢(对晋国)有贰心(的原因),

那是我国的原因啊。虽然我国(一再)为贵国效劳,为什么还被认为有罪呢?(我国国王)在位的时候,首先拜见(晋)襄公,然后又拜见

(现在的)国君,世子夷和国王的两三位大臣,相继来到(贵国首都)绛(拜见)。虽然我们是小国,(礼数上)没有僭越的啊。现在(您)

大国说:“‘你没有达成我的愿望。’我国只有灭亡,(因为我们)没有办法再增加(我们的)效劳啦。古人有话说:‘顾头顾尾,身体还

剩下什么地方不顾呢?’还说:‘鹿要死了是不会挑选荫凉(地方的)。’小国为大国效劳,有恩惠,就是人啊;没有恩惠,就是(要死的)

鹿啊。快跑踏上险境,急急忙忙哪里还能选择啊?(贵国的)命令无法理解极端艰难,(我们)也知道自己要灭亡了啊。(我们)带着全部

的所有,在鯈等着,唯你们百官的命令是从。(郑)文公二年,侍奉齐国;四年,帮齐国侵占了蔡国,还和楚国建立了同盟。待在大国之间,

听从强国的命令,难道有罪吗?贵国如果不替我们着想,我们就没地方活命了。”

晋国大夫巩朔和郑国签订盟约,(晋国的)赵穿、国王的女婿池(在郑国)做人质(以证明晋国对郑国的信任)。

感:虽然说郑国的子家非常善辩,可是奴颜卑膝的话语说明小国多么悲哀啊!做小国如此,做下属是否也是这样呢?不同的人有不

同的选择。

二○○五年七月三日晚

感二:…………

二○○八年十月十四日晚

王孙满对楚子

楚子伐陆浑之戎:西北少数民族,遂至于雒:同‘洛’,洛河,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

对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

不若:不善(的事物),魑魅罔两魑魅:读音chī、mèi,山中怪物。罔两:魍魉,石间鬼怪,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用:因此,以承天

天休:美善。桀有昏德,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奸回:邪恶,虽大,轻也。天

祚明德祚:读音zùo,赐福,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郏鄏郏鄏:读音jiá、rù,地名,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

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翻译:楚国国王(率军)讨伐陆浑的戎,于是来到洛河,在周朝的疆界上观战。周定王派王孙满犒劳楚国国王(及其军队),

楚国国王询问(他周朝)国鼎的大小轻重。

回答说:“(统治天下的根本)在于德行不在于鼎。从前夏朝的治理有德,远方(各诸侯)画万物,九个诸侯进贡金属(铜),铸

造鼎并在鼎上绘万物,万物因此都有了图象,使百姓知道(哪是)神(哪是)奸。因此百姓进入河流湖泊和山林,不会遭遇不祥,魑魅魍魉,

没有人会遇上的。因此便可以使上下和睦,来承接上天的恩惠。(夏朝的)桀帝丧失了德行,鼎就被迁到商朝(国都),记载了(商朝)祭

祀宗庙的六百年。商朝的纣王暴虐,鼎就被迁到周朝(国都)。德行的美好崇高,(鼎)虽然小,(但)分量重啊;如果邪恶昏乱,(鼎)

即使然大,(但)分量轻啊。上天是赐福给(具有)崇高德行的(君王),是有底限的。周成王将鼎放在郏鄏时,卜卦(问得)是要传世三

十代,卜卦(问得)是要统治七百年,(这是)上天的命令啊。周朝的德行虽然衰微,(但)天命没改,鼎的轻重,不可以问啊。”

感:前面说的“在德不在鼎”,实在很有道理。可最后却来个“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那就前后矛盾得可怜。用所谓“天命”唬

人实在牵强且全无底气的了。

二○○五年七月四日晚

齐国佐不辱命

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丘舆:地名,齐国境内,击马陉马陉:读音xíng,地名。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宾媚人:齐国上卿,即国佐。

甗:读音yǎn,陶器,甑的一种、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

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肖同叔子为质肖同叔子:肖,国名;同叔:国王的名称;子,女儿,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

对曰:“肖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王命何?且是以

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

“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

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

“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

是遒百禄:百福,百种福禄。遒:聚。’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

“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腆:读音tiǎn,丰厚;畏君之震,师徒桡败桡:读

音ráo,弯曲,屈从。吾子惠徼齐国之福徼:读音jiào,巡查,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

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

二○○五年七月五日晚

翻译:晋国军队追赶齐国军队,从丘舆进入齐国,攻打马陉。齐国国王派国佐宾媚人拿纪国制造的甗、玉磬和土地作为礼物相送(

以求和),(并说道:)“不同意的话,他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奉陪)。”

宾媚人送上礼物,晋国人不同意,说:“必需用肖国国王同叔的女儿来做人质,并将齐国国内的田地全部变成东西走向。”

宾媚人回答说:“肖国国王同叔的女儿不是别的人,是我国国王的母亲啊;如果用(地位)相对应来类比,也就是晋国国王的母亲。

我的先生(你们此番前来是)传播周朝国王的命令给诸侯,却又说必需将别人的母亲作为人质来表示信用,这是周朝国王的命令吗?而这是

不孝的命令啊。《诗经》说:‘孝子的孝心不会穷尽,它永远赐福给你等。’如果用不孝的王令号令诸侯,那不完全成了不道德的一类啦吗?

“先朝的国王(们)划分治理天下,都是按照事物土地相适宜来安排它们的功用,所以《诗经》说:‘我的疆土我料理,或南北或

东西(走向)那田地。’现今我的先生你们划分治理诸侯,却说全部(要改成)东西走向那田地才算完;只考虑我的先生你们的兵车的便利,

不顾土地的适宜,这不完全否定先朝国王的命令吗?和先王反动就是不义,凭什么做盟主啊?晋国实在有过错啊!

“四个先王(禹、汤、文、武)之所以为王,是树立道德榜样成就共同的愿望啊;五位诸侯霸主之所以为霸主,是辛勤帮扶(各诸

侯),来执行周朝国王的命令;现今我的先生你们要联合诸侯,(是)用来实现(你们)没边的欲望。《诗经》说:‘施政美好,百福聚集。’

你们的施政实在不美好而且抛弃了百福,为什么祸害诸侯啊?

“(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们国王派我来,还有交代的啊。说:‘您带你们的军队屈尊来到敝国封地上,没有丰厚的财物犒赏您的

部下;敬畏你们的威严,我们的军队只能是战败。你们赏脸给我们巡查齐国的福气,不消灭我们国家,让继续友好,这些先王留下的简陋器

具和土地不敢吝惜(送给你们),你们还是不同意的话,请允许我们收拾残兵,(出来)背对城池和你们一战。我们(就是)胜利了,也还

是听从(你们的指挥);更何况不胜的话,哪敢不唯命是听啊?’”

感:柔中带刚,据理力争,的确是高水平的外交手段。把握局势,以小换大,小国的回旋余地实在有限,强敌当前,不做出些牺牲,

是脱不了身的啊。弱国多悲哀啊!

二○○五年七月六日晚